11.8.11

你說得真好 我要存下時時看一看


我所能谈到的艺术行业——鄢醒
我所能谈到的艺术行业
文:鄢醒


尽管我从6,7岁时就开始学画,从未间断,经过学堂,进入庙堂,顺水推舟地进入了一个所谓的江湖,在这漫长的17,8年里,我习惯着以一个“学生”的心态敬畏着我所处的这个行业。但是,我粗糙的双眼似乎无法明了那个象牙塔。我想,我心中永远住着一位委拉斯开兹1(Diego Rodríguez de Silva y Velázquez,1599年6月6日-1660年8月6日),他在自己的花园里耕种,不辞辛劳,他的经验只在那些枝繁叶茂之间。这位大师不断鞭策着我——妄想尽快了解他——急于尽快丢弃他——反而尽快让这种想法流于形式。梳理自己心中对艺术的看法很难,尤其是像我这样,在长时间的离心力驱使下,表达笃定认同很难,表达质疑否定很难。我逐渐习惯了这种不确定的确定,它与我所获得的快感唇齿相依。

在大多数人看来,我侥幸赶上了末班车。但,我真是曾迷茫过的碰壁教主啊。两年前,我为了用稳定的工作换取创作上的自由,每天来回在路上耗费三个小时。每一天,我都在焦虑地警惕着自己的懦弱;每一天的每三个小时,我都在恶狠狠的诅咒全世界;每三小时中的每一分钟,我都在恨铁不成钢与吃苦方能人上人之间徘徊;每180分钟里的每一秒,我都无法正视自己牛逼的校园作品与当时蜗居状态压根儿无法创作的现状。在成为了不争气的都市白领半年后,我辞职了。而后的三个月几乎是我这几年中最失望的时期,朝九晚五的生活让我绝望,盲流混沌的生活同样让我绝望,最绝望的是这些外部的不利因素无时无刻不在撞击着我充满希望的骄傲灵魂。也许,我还没有资格这样去“回顾”,但,这段经历告诉我,正是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所谓的“资格”,才让那么多的年轻艺术家被尘封在旮旯里,无人问津。
如果你像我一样,充满理想,热血沸腾,在修学的蹒跚中坚信这条道路——“我相信我所走的路是自己的路,我相信自己走的是正路。2这一点不允许你有任何迟疑,你必须诀绝地坚信它,尽管它很有可能在你的迟暮之年才会日渐清晰。艺术的一切属性都证明它来得晚,比你想象中还要晚。

除了等待,好像没有别的速成法则。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每天拿着烫手的光盘四处见策展人,虽然这是年轻艺术家获得机会的少有法则之一。在经历了毕业阵痛之后,我决定曲线救国。我幻想着在画廊坐台的生活,幻想着拥抱艺术的权利成为指点江山的艺妓,幻想着北京这样的城市必定需要我这么伶牙俐齿又专业优秀的艺术工作者,就在我浸淫于无限的遐想中时,一个艺术机构找到了我,工作是做艺术品销售,说好听点儿是艺术品投资顾问,说白了就是卖商品。在她看我简历的那一刹那,我蔑到了她眼神中的不屑,她不加掩饰地看着我:“才毕业?创作枯竭了?清楚了吧,不是每个人都能当艺术家的……”经历了备受打击的半年北漂生活,我没有勇气反驳,只能合着唾沫一起咽了。当然,在经过第二轮全英文面试之后,我被顺利录取,又当然,我立即就撕票了。不管是在此时此刻还是在彼时彼地,我的自尊都容不得半点沙子。回到驼房营的八平卧室,我痛哭流涕,擦干眼泪继续找工作,又心虚地做好PDF往别的画廊邮箱里发。一个小时后我查邮箱,由于我粗心大意将人家邮箱后的点儿com写成了点儿cm被退回来。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艺术家和一位策展人发了一封邮件约我见面……
这里我有一句话想与你们共勉——“正视别人、尤其是你的长辈对你的‘赞赏’、‘推荐’和‘提携’。如果他的赞赏还附加了艺术之外的、特别是你反感履约的条件,他的赞赏和推荐都将值得怀疑。反之,如果他的赞赏和推荐除了艺术还是艺术,你却轻易放弃对他的信任,只能意味着你的昏聩和轻率。3

曾经,我也委曲求全过,很辛苦,发自肺腑痛恨逢场作戏,虚与委蛇。江湖庙堂要说完全不在乎,也许不可能。当然,在你被艺术圈的名录点过之后,你会有一个接一个的展览做下去,有一个接一个的机会去实施新的项目。这之中,有的令你兴奋期待,有的令你憔悴失意;有的还能令你一炮而红,有的则能让你一臭很多年;有的能让你在红地毯上飘飘欲仙,有的能让你在疾病与孤独中逐渐消沉。这个行业赤裸裸地关乎着荣耀、利益、成败,你无法绕过它,只能赤裸裸地与它面面相觑。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行业,是我的理想,终我一生,只求少点悔恨。

这都是我的心里话,平时我不这样说话,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对了,我下个月的北京个展,敬请期待,再见!

201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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